美國留學報稅筆記 ── 以F1 PhD學生為例 (助學金與股市收益)

在美國生活的留學生事事都得自己打點，除了學業與研究，生活上的大小事從房租、水電、電信、車、保險到報稅也都必須親力親為。美國報稅跟臺灣的邏輯及流程都很不一樣，這篇文章將總結我這幾年(2017-2020)在美國報稅的心得以及消化理解後整理出來的大原則，希望大家能在報稅之餘順便理解制度背後的一些原理。

免責聲明：本文及其中任何文字均僅為一般性的介紹，絕不構成任何法律意見或建議，不得作為法律意見或建議以任何形式被依賴，本人並不負擔任何形式的責任。若有稅務問題，強烈建議諮詢專業的稅務律師或稅務顧問。

Homer Lake, IL

Last update: 2022/03/24

• 新增reddit上網友討論被IRS抽查 (audit) 的統計與經驗，感謝阿茅
• 根據cchris大在studyabroad版指正，2020年IRS取消了1040NR-EZ，所有NRA都填1040NR (這是Trump稅改的一部份，合併並重新設計稅表，簡化報稅流程)
• 補充關於Turbotax會將NRA導入Sprintax的說明
• 補充IRS開放2020年1040NR e-file的說明
• 補充PTT精彩推文討論e-file與RA生效日期，見此連結
• 補充現金股息與DRIP都是要繳稅的
• 補充IL State tax的與MyTax Illinois的一些新規定

前言

    這篇文章將從(1)美國稅務概述講起，然後介紹(2)留學生要繳那些稅以及報稅流程，最後討論(3)股市收益該如何報稅。我將盡量先切入要點，然後再延伸稅法背後的原則與用意。文中內容盡數取自我的個人判斷還有網上的公開資訊，無法保證絕對正確或涵蓋至每種人的個別情況。我不是稅務專家更不是CPA，謹以此文記錄一些研究成果並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之效。

「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死亡與稅無可避免。」── 班傑明．富蘭克林

1. 美國稅務概述    

    基本上大部分人只需要處理個人所得稅，單身的留學生的情況更單純，收入就那幾種 (獎/助學金、實習、打工)，頂多加上例如金融資產的一些額外稅收。其他種類的稅通常都已經包含在日常生活中，例如每次買東西或吃飯要付消費稅(sales tax)，加油要付燃料稅 (gasoline tax)，買車要付牌照稅。

    但由於美國是聯邦制的國家，幅員廣大，因此不同的州與城市可以有各自的稅法去因應不同風土民情，也反映了各地區各自發展的歷史。因此即使大家都繳納一樣的聯邦所得稅，根據居住地不同，你們要繳的州稅 (state tax)或地方稅(city tax)也可能差異很大。這就是為何美國會有所謂的免所得稅州或免消費稅州等等，也隱含平衡區域發展的用意。

要點整理

• 聯邦稅受理單位：美國國稅局(IRS, Internal Revenue Service)，隸屬美國財政部
• 州稅受理單位：州政府稅務局，例如Illinois Department of Revenue，隸屬IL州政府
• 報稅時間：每年的1月到4月中申報前一年的稅，因此2021年春天要報的是2020年(1/1-12/31)的稅
• 稅制
• 聯邦所得稅 (federal income tax)採累進稅率，每年稅率級距(tax bracket)可能會不一樣
• 累進稅率代表隨著所得提升，越高的部分所對應到的稅率也會越高。例如taxable income $30,000的未婚人士，根據2020年的Federal income tax bracket應繳所得稅為9875 × 10% + (30000-9875) × 12% = $3403，這筆錢就是他應繳的聯邦所得稅
• 州所得稅 (state income tax)通常是固定稅率，IL是4.95% (2018稅改前是3.75%)
• 聯邦稅與州稅要分開報稅
• 流程：雇主在發放薪資時就先預扣(withhold)，等到報稅季節由納稅人整理出實際應繳納稅額並回報給IRS，應繳稅額與預扣稅額比較後，多繳則退少繳則補。對大多數人來說，預扣額都會比實際稅額要高，因此要報稅才拿得到退稅 (你不去報就相當於送錢給美國政府)
• 預扣的好處在於降低政府於繳稅季徵不到稅的風險，也可以想成政府會有穩定的稅收現金流。對納稅人來說則是每個月繳一點，心理上也會好過於每年繳一次大額稅金。預扣的比例可以用W-4調整。
• 作業程序：退稅作業採先到先審，因此越早辦理退稅，就越快收到退稅款，通常都在數周內
• 審核：IRS採信任原則，即相信報稅人已盡最大知識能力正確報稅，因此只要你有報退稅，幾乎都會退回給你。IRS每年會隨機抽驗稅表，被查出逃漏稅除了鉅額罰款還可能入監服刑。申請移民時也無可避免地會檢查你的報稅紀錄，因此不要心存僥倖或是濫用這個信任機制。關於抽驗稅表或是跟IRS打交道，可以參考reddit的網友分享。
• 稅種與稅率主要取決於你稅務年度時的「稅務身分」，例如Non-Resident Alien (NRA)、Resident Alien (RA)、Citizen、Single、Maried (Joint/Separate)等等
• 相關稅表與文件
• W-2：薪資證明，如Reasearch Assistant 或Teaching Assistant等助學金的錢或實習打工收入
• W-4：員工預扣稅證明書
• W-8BEN：外國人免扣繳美國所得稅宣告書
• 1042S：獎學金(fellowship)證明 ，僅限NRA
• 1040系列：聯邦個人所得稅申報表
• 1099系列：利息、資本利得等金融市場損益證明
• 8843：豁免身分證明
• 1095B：健康保險證明
• 1098T：教育退稅，與8863一同使用，僅限resident，跟來美前五年的F1學生無緣

    更詳盡的資訊可以參考這篇「2021美國個人所得稅報稅指南」。在此我想強調一點是「你收到退稅不代表你報的是對的」，稅務機關的工作並不是確保每個人都完美依據稅法繳稅，而是最大程度有效收取稅金以利政府運作。以美國為例，收入前10%的人繳了70%的所得稅，臺灣的數字則是80%。因此比起花精力去檢查年收入不到$30000的F1留學生有沒有漏稅，多花點資源去檢查那些納稅大戶才更合理。關於退稅成功與否、合法與否、行政的信任原則可以看看這篇文章。我認為稅法更新不一定跟得上現實世界的變動速度，因此稅法盡量以規範原則為主，而實務上是否符合特定原則有時要由納稅人自己舉證，而舉證是否有效就要看政府認定與判例，因此存在一定灰色地帶。

2. 留學生要繳哪些稅以及報稅流程

    對留學生來說，因為本業是學習所以收入相對單純 (或甚至沒有收入)，因此即使自己DIY報所得稅也不會太複雜。報稅季要報的收入大概只有以下幾種。如果你的收入情況更複雜，建議找尋會計師協助。

留學生常見收入

1. 獎/助學金 (W-2或1042-S)
2. 實習、打工的工資 (W-2或1099-MISC)
3. 股票/金融資產收益 (1099 Composite)

    在進入報稅流程介紹之前，先分享一篇留學生報稅規定簡介，出自駐洛杉磯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教育組。我覺得這篇文章寫得足夠詳細又清晰易懂，先讀一遍就會對簽證、身分認定、稅表選擇有相當程度的了解。

報稅流程

1. 瞭解並決定報稅身分 (Resident Alien, Non-Resident Alien, Citizen, etc)
• 基本上F1來美累計前五年都是NRA
2. 整理相關文件 (W-2, 1042-S, 1099, etc)
3. 整理所需資料 (護照、I-94、美國與臺灣的地址、SSN、I-20、Direct Deposit account info)
4. 填寫對應身分的稅單(1040, 1040-NR, etc)，整理附件，計算退/補稅金額
• 2020年IRS取消1040NR-EZ，所有NRA都填1040-NR
5. 將聯邦/州稅單分別寄/傳回IRS/該州Department of Revenue
• 2020年1040-NR開放e-file，可以參考IRS FreeFile。我沒試過，但今年應該會多出很多人的data point。

    由於稅務法律繁瑣，報稅程序複雜，一般人不會手動去填寫稅單，通常都是交由報稅軟體、報稅網站、報稅服務代為產生稅單。例如有名的TurboTax, Sprintax, Glacier Tax Prep等等，因此以「頭五年F1留學生」常見的「NRA的聯邦所得稅」為例，實際流程就是將所需要的資料與表格準備好在手邊，然後一步步填入正確的資訊然後再將自動產生的稅表列印出來，簽名、備份後再寄給IRS。州所得稅如果可以線上申報的話，網路上把表格填好傳出就大功告成了，十分方便。

    以UIUC常用的Glacier Tax Prep (GTP)為例，會根據填入資料與身分自動產生對應的1040系列以及8843，用於報Federal income tax。詳細操作說明可以參考這篇文章。仔細照著報稅軟體的說明做下去，基本上不太會弄錯。至於State income tax則必須要用其他軟體或直接去IL Revenue的MyTax Illinois手動申報。

註：TurboTax無法產生給NRA使用的1040NR，而且2020年以前NRA也不可以線上e-file聯邦所得稅，因此2020年以前使用TurboTax報稅的頭五年F1留學生都報錯稅了。可以參考這篇文章，篇幅相對比較長，或著是這篇報稅身分解析，或這篇Sprintax的說明。根據cchris大指出，NRA與RA的扣除額不同，用錯稅表數字就一定會錯。但現在Turbotax與Sprintax有合作，NRA的情況會被轉到Sprintax處理。NRA與RA/Resident最大的差異在於RA/Resident是全球課稅，所有收入都要報稅，而且要繳FICA社保稅，對一些股市收益的稅率也不同。

細項筆記

• W-2裡的1代表你稅前的薪資總收入，應與你的offer相符。2代表你被預扣的聯邦稅額, 17代表你被預扣的州稅額。
• (1) - (2) - (17) = 你當年度入帳的總稅後薪水
• Offer上的月收入-預扣額(for 聯邦稅與州稅) = 每月實拿薪資。
• 每月實拿薪資加總+聯邦稅預扣額+州稅預扣額=W2的總薪資
• 報稅時的重點是扣除額(deduction)，把總收入 - 扣除額 = 可抽稅收入Taxable income
• 目標就是盡量最大化扣除額以減少Taxable income
• 對留學生的聯邦所得稅而言，幾乎沒有什麼扣除額可以用，一般這裡就是扣掉州稅預扣額
• Taxable income分段乘上該級稅率 = 總稅金，預扣額 - 總稅金 = 退稅
• 學校有開放1098T表格的下載(教育退稅)，但是該1098T表格是為了輔助填寫8863表格，而該退稅機制只適用於resident。故以F1來美前5年的留學生們(皆為non-resident alien)是不適用1098T的。https://www.irs.gov/pub/irs-pdf/i8863.pdf
• 1040NR裡的Line 12是列舉扣除額Itemized deduction (一般情況只會有你的州稅預扣額
• Personal Exemption已經被Trump稅改取消了，不再有每人$4050的個人免稅額
• 雖然稅改後Single的標準扣除額(Standard deduction)有$12000，但列舉扣除額與標準扣除額兩種方案只能選一個，而且Non-resident是沒有Standard deduction的! (https://www.irs.gov/pub/irs-pdf/p501.pdf)
• 州稅的IL-1040的line10(exemption)改成$2375(2021)，(2017: $2175/person , 2018: $2225/person, 2019: $2275/person)
• 不過州所得稅率也從4.3%(2017)升到4.95%(2018)

IL州稅與MyTax Illinois (2022更新)

    MyTax Illinois是伊利諾州政府提供的免費線上報稅網站，以往只要有身分證件就可以用訪客身分線上報稅。但今年修改規定，必須要有MyTax Illinois帳號。而要辦帳號必須要取得Letter ID。所謂的Letter ID是一串英數混合的密碼，由IL州政府寄紙本信到你「前一年報稅的地址」。所以如果你前一年沒有報州稅、或是你在這一年內搬家，你將會收不到Letter ID，也因此你今年無法使用MyTax Illinois線上報稅 (但還是可以用其他e-file軟體)。

    要注意這個Letter ID在線上request時並沒有讓你修改寄件地址的選項，因此我送出後枯等一個月才意識到我的Letter ID被寄到前一個地址。好在我的前室友仍住在同一個地址，因此我請他幫忙收信後用拿到的Letter ID開通了MyTax Illinois的帳號，並且在系統內修改成現在的地址。然後開始我填寫IL-1040的報稅流程。

    IL-1040的報稅流程相對聯邦稅容易許多，以我的三種收入W-2、1042-S、1099為例，只有W-2與1042-S需要謄數字到網站上。其中1042-S的收入與預扣已經在申報聯邦稅時處理好了，所以不會對IL-1040產生影響。而1099則是沒有State withheld的問題，因此今年我就跳過不填了。對於全年居住在IL、沒有其他收入、單身的申報者來說，只要有了帳號後，網路填寫州稅return應該是1小時內的事情。

3. 股市收益該如何報稅

    美國的金融市場吸引了全世界的資金與優質公司進駐上市，網路券商的興起加上零交易手續費的血戰，在2020三月的股災之後大量年輕世代湧入金融市場，開戶數更是創下史上新高。各位新興股民不管去年是小賺還是大賺，今年應該都會面臨如何替股市收益報稅的問題。在一頭栽進各種身分別、時間長短的複雜情境之前，先讓我列舉共有哪些股市收益可能需要報稅。

1. 股利/股息稅 (dividend tax)
• 股票、基金、ETF、債券對其持有人發放的現金紅利所要繳的稅
• 美國不發股票股利 (不配股)
• 股利/股息源自於公司/基金/債券的盈餘，以現金方式回饋給股東(shareholder)
2. 資本利得稅 (capital gains tax)
• 對金融商品低買高賣的價差交易所賺得的部分所要繳的稅 (賠錢不用繳)
• 資本利得源自於金融市場內的買賣方對價格的認知不同
• 股票、債券、期貨、選擇權的價差交易都要繳資本利得稅，但是稅率各不相同
3. 利息稅 (interest tax)
• 銀行/券商/基金等對你的現金部位所發的利息所要繳的稅
• 這種利息通常都少得可憐，年利率遠低於1%，遠小於通貨膨脹。一年收不到$10的話它們可能連1099都不會發給你
4. 淨投資收入稅 (net investment income tax, NIIT)
• 只有MAGI超過一定程度的人(單身者為$200K)才需要繳這額外的3.8%的稅，因此大部分人應該是無緣的，可以視為是「大戶稅」。

    從上述整理可以看出，無論你選用何種金融商品，只有以現金形式收到的那部份需要繳稅。例如收到現金股息，或是賣股產生現金收益等等。故買進且持有(buy and hold)本身是不須繳稅的，因為有價證券是一種資產，只有在賣出時才會變成現金。所以如果你在那一年光買金融商品不賣，而該金融商品又不發放股利，那麼你當年度就沒有股市收益，也不需要繳稅。一般投資者真正需要處理的僅有(1)股息稅與(2)資本利得稅。

註: 收到現金股息的那瞬間就視為收入，你之後再拿去買任何資產都還是要繳這筆股息的稅。即使用DRIP自動股息再投入也一樣。

不同身分的稅率

    接下來討論大家最關注的稅率問題，根據身分與國籍不同，股息稅與資本利得稅會有很大的差異。如果你是US citizen，股息稅根據你的收入級距去繳10-37%的稅，會被當作是一般income合併計算，Qualified dividends與否的細節就暫不討論。而citizen的資本利得稅則一樣是根據收入級距繳0-20%的稅，可以看相關表格，還有一些持有時間長短的稅率區別。(基本上英文網站的資料甚至券商都預設你是citizen，因為它們平常真的碰不到多少外國人)。假設有一位PhD留學生是US citizen，他的taxable income (薪資、股利、短期資本利得)零零總總加起來在$40K以下，那麼他的股息會被併入一般收入，應繳12%的稅。而資本利得則是繳0%的稅。如果你的身分是Resident alien，那麼你的稅法與享有的福利與citizen一樣，合稱US person。這些US person都被視為是稅務居民 (tax home在美國)，因此不管前一年身在哪裡都必須繳稅給美國政府，這就是全球課稅。反過來說NRA因為不被視為US person，他們只需要對US source income(來自美國的收入)繳稅，這是大原則，因為理論上他們的所得稅要由他們的母國去徵收。

    最後大家最關注的F1頭五年臺灣籍留學生NRA該如何替股市收益報稅，就是資本利得稅與股息稅一律30%，簡單粗暴，可以看這則IRS。可能有人會覺得網路上很多資訊說什麼NRA是外國人所以免繳資本利得稅，這裡且聽我娓娓道來。首先請想想為什麼IRS會規定外國人免繳資本利得稅? 其用意是為了吸納國際資金進來活絡美國市場。但是F1留學生的收入所得幾乎都來自美國，實質居住地與稅籍 (tax home) 也在美國，長期待在美國的人拿美國的資源賺美國市場的錢，這筆股市交易的收入該不該扣稅? 當然若你沒有任何來自美國的收入，只是個短期待在美國的NRA，那你的tax home就不在美國，你就不需要對美國繳所得稅或資本利得稅 (可以想像成來美國出差、旅遊)。

    這裡的關鍵在於F1留學生的tax home是否位於美國，IRS有非常詳盡的解釋文章。大意是一般的NRA並不會被視為與美國的貿易或商業行為有實質關聯 (effectively connected with US trade or business)，然而 F, J, M, Q visa的NRA由於身分特殊，是被視為與美國的商業行為有實質關聯的。也因此他們的獎助學金收入是被視為ECI (effectively connected income)，得以與RA以及citizen一樣使用累進稅率。關於ECI與FDAP的相關說明可看這裡。另外由於他們一般在美國待的時間較長，因此只要預期會停留一年以上，就會被視為在入境美國的瞬間將tax home也遷入。此時只要這些F1 NRA在美滿足183-day test，他們的capital gain就會被視為FDAP，將被抽30% flat rate，除非有特別的treaty。

    總結來說，美國的所得稅身分粗略來說就兩種，US person (citizen/RA)以及NRA。前者全球課稅，後者NRA則只對US source income課稅。而NRA的收入來源分兩種，ECI與FDAP，各有各的稅率。ECI因為與美國有實質關聯，稅率比照US person辦理，一視同仁。而FDAP則包山包海，所以美國直接一口價30% flat rate，除非你的母國與美國有互相簽租稅協議 (treaty)。有Treaty的話你的FDAP或許有更優惠的稅率，甚至可能免稅。對NRA扣稅的大原則與框架都在IRS的Publication 519裡面。

實務上如何扣稅與報稅

    雖然上一節討論了不同身分該如何扣稅，但實務上這些稅並不像所得稅一樣那麼容易收取。以身處外國的投資者為例，這些人既不住在美國又不是美國人，你該怎麼向他們收取股利的稅? 美國政府的做法是要求他們在開戶時填寫W-8BEN以確認他們的外國人身分，並且在股利發放時一率先由經銷商或券商抽30%的稅代繳給IRS。如果你的所屬國籍與美國間有tax treaty可以使用優惠稅率，那就等到報稅季再來辦理退稅。但事實上券商不見得搞得清楚，或是有意地把這個問題交給客戶自己解決。以我自己開的3個戶頭 (Webull, Robinhood, Charles Schwab)為例，沒有任何一間預扣我的股利。因此我在報稅的時候要自己注意有沒有正確被記入。

註: 對臺灣籍F1學生來說，W-8BEN沒什麼幫助，因為銀行利息本來就少得可以，GTP也會提醒你不用計入所得。而臺美之間沒有租稅treaty，因此你的Capital gain與dividend都一樣是30% flat rate。對於在臺灣的海外投資人，W-8BEN就是免資本利得稅的重要依據，雖然他們的股利稅還是30%。

    幸運的是券商準備的1099通常都非常詳細，完全不預扣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以我自己在GTP上報稅的經驗來說，只要填入i-94跟一些個人護照資訊，軟體會直接判斷你的報稅身分(F1前5年NRA)，因此我的股利跟資本利得都被正確無誤地自動扣了30% (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3家券商，每間都提供1099-B (資本利得)、1099-DIV (股利)、1099-MISC (其它)、1099-INT (利息)的話，你就有12張1099要分別填入。雖然大部分的表格都只要填幾個數字 (TIN、total income跟Federal tax withhold)，但是1099-B那欄為了計算你的 淨損益 (net gain/loss)，你要手動填入每一筆 closed transactions的交易細節(股票名、買賣日期、買賣金額)。如果你是做day trade的人用GTP可能會很痛苦......我不確定其它軟體有沒有直接匯入1099-B然後自動彙整的功能。GTP最後替我產生了1040-NR, Schedule 1, Schedule A, Schedule NEC, Schedule OI, 8843。與股市收益有關的明細都在Schedule NEC裡面。

    另外我注意到GTP裡面針對NRA沒有辦法填Wash sale loss disallowed的金額。理論上這個金額要被算入你的收入中，否則你的cost會被過度放大。關於Wash sale的介紹可以參考這篇指南。券商通常會自動把這筆wash sale的損失加到你的cost上，你再額外由Schedule D把它當作收入加上去，這樣就互相抵消。我最後的做法是把1099-B裡的cost扣掉這筆被自動生成的Wash sale loss disallowed的數字後，這樣才真實反映我的買賣成本，再填入GTP。數字實例可以參考我在PTT的回覆推文。

    最後分享一下報州稅時注意到的有趣現象，在MyTax Illinois裡面可以填入W-2跟各種1099，唯獨就是沒有1099-B。起初我以為這代表資本利得在IL不用繳稅，只有DIV要繳稅，但是在我填完所有1099-DIV之後，最後跑出來的稅額一樣是只有記入W-2。在我看來這代表IL州政府只對IL source income收稅，而這些資本利得與股利都不算在內。我猜測如果在IL州內買賣房子或其他資產所產生的資本利得應該就是要繳稅了。歡迎對州稅有瞭解的朋友提供一下意見!

    

註: 在美國投資很流行開設401k或是各種IRA等稅務優惠帳戶，各有各的減稅優勢，有興趣的人搜尋一下這些關鍵字就可以找到相關資訊。

免責聲明：本文及其中任何文字均僅為一般性的介紹，絕不構成任何法律意見或建議，不得作為法律意見或建議以任何形式被依賴，本人並不負擔任何形式的責任。若有稅務問題，強烈建議諮詢專業的稅務律師或稅務顧問。

結語

這篇文章源自當初為了記錄報稅所碰到的各種疑問與麻煩所做的個人筆記，每年發表在個人FB上都有一些不錯的反應。隨著報稅的次數增加以及開始有了股市收益，又花了更多時間去研究相關的稅務規定。意識到既然頭都洗下去了不如整理起來貼到部落格上分享給大家，一勞永逸的同時也可以藉機檢視自己的理解有無錯誤或矛盾之處，一舉數得。茫茫網海中有無數篇報稅攻略，這篇文章不見得是最正確的，也可能不會是最詳盡的，但希望能多少提供另一種觀點供大家參考。